40.收网 抓到了!还真是她!

乾清宫, 南书房,僖贵人一边给皇上磨墨,一边念叨:“心经不到三百字, 哪里用得着抄写小半日。皇上,嫔妾看那赫舍里女官分明是心里有怨气, 不想写。”

又朝皇上撒娇似的告状:“她不敬嫔妾是小,可她竟然把皇上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贵妃身份贵重, 又养着大阿哥, 她不敢招惹。惠贵人是大阿哥的生母,协理六宫诸事, 虽然与她是平级,僖贵人也不太敢造次。

只赫舍里如月人微言轻像个软柿子,僖贵人当然要捏一捏出气。

看皇上的做法,大约也是这个意思, 僖贵人自以为揣摩到了圣心, 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从前都在传,说皇上中意赫舍里如月,当年为了立她为皇后, 差点与太皇太后翻脸, 还在帝后大婚那日撇下皇后, 独自在御花园待了一夜。

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皇上果然只喜欢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赫舍里如月与皇上同岁, 便是个天仙, 那也是个老天仙了。

她这回就是要拿皇上的旧爱祭旗,敲打东西六宫,包括贵妃和惠贵人, 看谁以后还敢得罪她。

康熙正在练字,写了十几个静字都没让身边这位住嘴:“一遍不想抄,多抄几遍就是。”

然而僖贵人还不满意,觉得抄经罚得太轻了:“皇上,抄经书怎么管用,依嫔妾看,就该将她赶出宫去。”

“咔吧”毛笔折断,康熙蹙眉换一支继续写:“她走了谁来照顾太子?”

僖贵人就等这句话呢:“皇上,嫔妾愿意照顾太子,嫔妾从前在家中帮额娘看过弟弟,嫔妾会带孩子。”

一个静字写完,僖贵人将写好的字放在一边,听皇上问:“你额娘在李家当差,好像是安贵人胞弟的奶娘,对不对?”

听皇上提到自己娘家,僖贵人就心塞,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揪住抽了一耳光。

轻轻应了一声,终于闭上嘴。

她阿玛是包衣奴才,包衣的女儿也是奴才,无缘大选,只能走关系通过小选进宫。

进宫之后也要给主子当牛做马,献出自己为主子固宠或者沦为代孕工具。

万一侥幸诞下皇子,被去母留子也不是没可能。

进宫之前,主母便给碧桃和她做了分工,碧桃负责为安贵人固宠,而她则要替贵人生孩子。

她还年轻,不敢赌,更不想死,所以她拼了被安贵人打死,也要想办法自己爬上龙床。

安贵人生不出孩子,瞧别人生孩子眼气,使阴招做下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虽然安贵人嫌她嘴碎,明显更信任碧桃,可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想着胃里便是一阵反酸,捂嘴干呕了两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僖贵人的额娘是李府的奶娘,对怀孕这种事很在意。再加上分工之后,主母让人给她讲过怀孕的迹象。仔细一想,这个月的月事好像推迟了。

僖贵人心中欢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见皇上命人去请太医,吓得赶紧说无碍。还说自己天生胃弱,最近贪嘴,吃了太多青橘贡果,可能把胃吃坏了,不必劳烦太医。

皇上也没坚持,放她回永和宫休息。僖贵人扶着秋桐的手往回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等回到屋中关好门,才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秋桐。

秋桐大喜,又有些不解:“小主遇喜,为何不让传太医?”

僖贵人什么都没说,只拿眼扫了扫东偏殿。秋桐秒懂,小主是怕有孕的消息传出去,被对面那位给害了。

别人不知道对面那位的厉害,她们还能不知道吗,僖贵人小声说:“等过了三个月,我会求皇上将咱们挪出永和宫,去西六宫居住,离她远远的。”

秋桐也觉得这样最稳妥,便没敢声张,只拿了自己月事之物谎称是小主的。

僖贵人害喜有些严重,再加上总想一举得男,天天都要吃些酸物缓解。

内务府也是巴结得紧,今日送青橘,明日送葡萄柚。冬日水果金贵,南方进贡的就更金贵了。听说这些新鲜水果从前只给乾清宫、慈仁宫和慈宁宫送,连贵妃的承乾宫都没有。

僖贵人躲在西偏殿偷偷养胎,除了皇上,谁也不见,美滋滋等着三月后胎像稳固,飞上枝头变凤凰。

郝如月到底抄了两遍心经交差。时间一晃到了上元节,南边接连传来捷报,皇上却比从前更忙了,郝如月只得自己跑了一趟乾清宫将奶团子接回来。

安贵人被僖贵人牵制住了,僖贵人又被龙胎绊住了脚,后宫养娃的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可以说是岁月静好了。

然而平静之中也有波澜。比如奶团子被皇上惯坏了,从小喷水龙变成大喷水龙。除了郝如月,慈仁宫上至太后下至端水宫女,都被太子赏过童子尿。

太后眼疾手快,只被尿呲湿了袖子,还笑呵呵说:“咱们保成就是厉害,尿都比别人呲得远。”

经常伺候在太子身边的乳母、保姆可就倒霉了,一天当中不知要换多少回衣裳。

没喂辅食之前还好,太子只喝人奶,人奶大部分都是水,童子尿并没有多少骚气。添加辅食之后,尿中蛋白质增加,便有了尿骚味。

再加上太子能吃能喝,一天下来别说乳母、保姆受不了,便是浣衣局都叫苦不迭。

饶是如此,也没人敢管太子。日子一长,太子习惯了,甚至还玩出了新花样。

每回呲尿射中人,被射中的那个人必须倒在地上装哭,太子才会满意。若那人不倒,太子就啊啊啊地指挥别人倒下,再不倒便要扔东西砸过去了。

有一回一个小太监倒下慢了,竟被太子扔过去的木匣子砸破了头,鲜血从额头一直流到眼角。这样都不敢走,还得按规矩倒在地上装哭,逗太子笑。

“太子在乾清宫也这样吗?”郝如月实在看不下去了。

乳母苦着脸点头:“太子在乾清宫从来不穿尿布,皇上都被太子呲过尿,射中倒地装哭还是梁大总管想出来的呢。”

郝如月:“……”

被送走的时候,奶团子不会膝肘爬行,送回来不但会爬,还能扶着东西走上两步。

又一回,他扶着郝如月的手站稳,正准备抬脚,忽然侧身将枪口对准了郝如月。

郝如月早有防备,并且不愿迁就,当即松开太子的手,一把抄起事先准备好的雨伞撑开。

太子失去重心倒在炕上,呲出去的尿被雨伞反弹回大半,浇了自己一头一脸,雨伞后居然还传出了笑声。

太子:“……”

太子抹了一把银盆似的小胖脸,将沾满尿液的小手放在鼻尖嗅了嗅,嫌弃地转过脸。然后小嘴一瘪一瘪,“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时门帘一掀,皇上大步走进来,问怎么了。太子看见阿玛好似看见了救星,嗷嗷哭着爬过去要阿玛抱。

康熙抱起儿子,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是尿,有些嫌弃,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问郝如月:“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子身上泼尿!”

郝如月收起雨伞,上前给皇上行礼:“回皇上的话,是太子自己。”

康熙:“……”

雨伞、太子尿湿的裤子,和满头满脸的尿,康熙大约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想说郝如月两句,她却比自己还振振有词:“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皇上大约不想在两年之后看见一个小恶霸。”

历史上的太子胤礽就是一个恶霸。

尽管他生来俊美,尽管他学识超群,文武双全,后世之人给他的评价却是自私冷漠、贪财好色、骄奢淫逸、残忍暴虐。

没有一个好词,说是恶霸都轻了。

人之初,性本善,世间很少有天生的坏种。

完美太子之所以沦为后世人口中的恶霸,郝如月认为,一方面是小时候康熙对他的溺爱。

总觉得龙子凤孙不能受委屈。

再加上胤礽一出生便没了母亲,康熙对他难免多有迁就。

胤礽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份尊贵,所有人对自己好都是应该的,从而对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他的汗阿玛,失去了敬畏之心。

另一方面是少年时期康熙对他拔苗助长似的的培养,说培养也行,说控制也行。

康熙对胤礽的控制欲非常强,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记录,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亲自过问。

甚至御驾亲征时,都坚持给胤礽写信,肉麻话说一大堆不算,还要叮嘱胤礽将穿过的旧衣服送几件过去,以慰藉老父亲对儿子的思念。

彼时胤礽正处于青春期,优秀而骄纵,属于看谁都不顺眼的阶段。狗路过都要给两巴掌,对肉麻老爹自然懒得理会。

因为儿子没有及时回信,康熙大为恼火,连着写了几封信斥责,甚至威胁。

郝如月也经历过被激素支配的青春期,感觉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辆没有刹车的大货车,到处横冲直撞,最烦被约束。

若有人敢像康熙对胤礽那样对自己,郝如月大约会跟对方同归于尽。

胤礽却没有,他只是把自己的青春期无限期拉长了,长到三十几岁的时候终于崩溃。

都说胤礽在第一次被废之前是遭了大阿哥的魇镇,才会出现行为失常,有些学者却认为那时候胤礽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这一世有她在,将父与子隔开,就是为了减少儿子被父亲溺爱的可能。

结果才过了一个假期,送出去的是天使宝宝,接回来却成了小恶霸,郝如月怎能不心焦。

便是拼着见罪于皇上,她今天也得把话说开。

什么恶霸,她说谁是恶霸?他堂堂天子,皇后也是贤良淑德,怎么可能生出一个恶霸。

康熙抱着大哭的太子,当场黑脸。

屋里服侍的吓坏了,呼啦啦跪了一地。

郝如月也跟着献出自己的膝盖,同时飞快打了个呵欠,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皇上,先皇后待人最是宽和,便是底下的人犯了错,也只按宫规处置,从未无缘无故苛待、羞辱过任何一个人。”

眼泪是挤出来的,可一说到先皇后,郝如月没怎样,这具身体先动了真感情,鼻头一酸,哽咽起来:“臣在家中是幺女,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平日阿玛额娘也是宠爱得紧。臣小时候调皮,总喜欢拿珠子砸湖心亭的锦鲤。姐姐便会教导臣,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被砸了都会疼,更何况是鱼呢。”

“若姐姐还在……”郝如月丢出宜修的救命稻草便不肯说了,只是低头以帕拭泪。

谁还没个姐姐呢!

康熙见她跪了,还哭了,心里的气顿时消下去大半,再听她提起先皇后和儿时旧事,仅剩的那点子气也散了。

是呀,皇后对奴才们最是宽和,便要罚,也有理有据,令人心服口服,从不肯苛待任何一个人。

所以坤宁宫才能上下一心,风雨不透。

便是皇后薨了,坤宁宫的奴才们仍然愿意追随如月,与她一起,共同守护皇后的孩子。

厚德载物。厚德载物。他也是关心则乱,只顾着心疼幼子,却忘了为君者当以仁孝治天下。

太子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是嫡子,是大清未来的储君,多少人睁大眼睛看着呢,绝不能德行有亏。

于是黑着的脸阴转多云,在哄好太子之后多云转晴。

郝如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姐姐放心,我一定替你看好太子。

郝如月起身的时候,差点撞上奶团子脏兮兮的小脸。小脸上眼圈红红,鼻涕眼泪糊成一坨,小嘴瘪着,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要她抱。

郝如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半点要抱的意思都没有,听皇上教训太子:“欺负谁不好,偏欺负她。以后再欺负人,她就不要你了。”

奶团子好像听懂了,转头对皇上啊啊啊地说着什么,皇上耐心替奶团子翻译:“小姨,保成知错了。”

“小……姨。”九个月的小宝宝奶声奶气喊小姨,郝如月一颗心都化了,再也忍不住伸手将脏兮兮的小家伙抱过来。

奶团子搂着郝如月的脖子,撅起小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郝如月则拎起他的袖子闻了闻,小声说臭,奶团子反应了一下,咯咯咯地笑起来。

自此,小恶霸再次变成天使宝宝,慈仁宫后殿众人免遭涂炭,浣衣局都跟着松了口气。

郝如月这边才消停下来,永和宫又闹腾起来了。起因是安贵人屋子里的小宫女泼水时不慎滑倒,将一整盆洗脚水全都泼在僖贵人住的暖阁门口了。

一盆水而已,本不值什么。偏僖贵人从前是给安贵人洗脚的宫女,泼什么水不好偏泼洗脚水,这把僖贵人气的,想安心养胎也不能够了。

僖贵人得宠,肚里又揣着“龙胎”,被安贵人抡圆了抽一巴掌,很快便还了回去。

耐心等到洗脚水结成冰,僖贵人便扶着秋桐的手出去看星星,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僖贵人喊肚子疼,秋桐扶她回屋,赶紧命人去传太医。

好巧不巧,当值的太医去了乾清宫,永和宫的人跪下磕头才将胡院政给请了过来。

胡院政一搭脉,便捋着胡须笑起来:“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小主已经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

僖贵人谢过胡院政,便让秋桐去乾清宫报喜。

皇上很快到了,问僖贵人怎会滑倒,僖贵人便哭着将安贵人那边小宫女泼洗脚水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最后卖惨:“皇上,嫔妾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与曾经的旧主住在一个院子里,凡事忍让,并不敢招惹她。安贵人却嫉妒嫔妾得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若不是这一次差点伤及龙胎,嫔妾绝不敢因为这点小事烦扰皇上。”

说完便嘤嘤嘤地哭起来。

这段时间皇上没有召幸僖贵人,僖贵人一心养胎,也没怎么出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腰身胖了足足两圈。

而衣裳还是原来的衣裳,哭的时候抬胳膊都费劲,腰上的赘肉随着哭泣的动作一颤一颤,康熙被腻得挪开了视线。

他也知道这样的身材好生养,可他真是喜欢不起来。

懒得听僖贵人嘤嘤嘤,康熙命人将安贵人叫到僖贵人面前训斥。安贵人全程谦卑,甚至还亲自给僖贵人赔礼道歉,却暗暗在死亡笔记上划掉了僖贵人的名字。

哪怕僖贵人主仆藏得再好,安贵人也猜出僖贵人大约是遇喜了。不然以僖贵人闲不住的性子,怎么可能在正得宠的时候老老实实缩在窝里。

皇上去过一次景阳宫之后,便没再去第二回,也没有找她问话,安贵人惶惶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本来她还想等一等,等僖贵人生下孩子再动手,毕竟对付襁褓中的婴儿,比对付成人容易多了。可让僖贵人这一闹,安贵人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掐死她。

听惠贵人讲完永和宫发生的事,郝如月声音淡淡:“僖贵人如此得宠,遇喜还不是早晚的事。”

“延禧宫靠外,紧挨着太监宫女常走的甬道,非常吵。”

惠贵人并没接郝如月的话,而是想起了曾经的往事,语气酸涩:“当年我怀着大阿哥,快生的时候总是被吵醒,睡不好,便求皇上给我换一个清净点的住处,求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僖贵人遇喜才不过三个月,就因为小宫女的一盆洗脚水,皇上便答应等她月份再大些,让她搬去翊坤宫。”

皇上的寝宫是乾清宫,皇后的寝宫是坤宁宫,天为乾,地为坤,皇上是天,皇后是地。翊坤,顾名思义,有辅佐皇后的意思。

辅佐皇后,便是协理六宫,正是惠贵人现在做的事,难怪她心中不平。

专房之宠,坐火箭晋升,不问是非的偏爱和一个孩子。别说僖贵人曾经的旧主安贵人,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惠贵人都酸起来了。

郝如月真心觉得皇上下的血本有点大,安贵人也是真能忍。

谁知洗脚水事件之后,安贵人也就忍了七八天。在一个黄昏,夕颜跑进来禀报:“姑娘,僖贵人的孩子没了!”

郝如月一惊,示意保姆将太子抱到里间去,这才问出声:“大人呢?”

夕颜摇摇头:“这个不知。外面都在传孩子掉了,没说僖贵人怎样。”

是了,这里是皇宫,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是龙胎,是皇上的孩子,而不是孕育龙胎的那个女人。

龙胎没了是大事,那个女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龙胎掉了便可定罪,郝如月没有再问。弄掉一个豌豆大小的龙胎比直接杀了僖贵人的罪名都大,接下来只等乾清宫那边的消息吧。

翌日才用过早膳,惠贵人便到了,进屋就神秘兮兮地对郝如月说:“抓到了!还真是她!”

皇上布下好大一个局,一面等南边的捷报,一面与安贵人比耐心。郝如月猜这时候安贵人娘家的父兄应该都被皇上换下来了,便是处置了她,也不会对南边的战事产生多少影响。

毕竟吴三桂曾经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确实挺吓人。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的是心爱的姑娘。听说安贵人在家中也是掌珠,不做好万全的准备,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收网。

可这些都是郝如月的猜测,她并不打算与惠贵人分享,于是明知故问:“出了什么事?”

惠贵人便把僖贵人昨日落胎之事又讲了一遍,惠贵人协理六宫,知道的自然比郝如月的情报人员多多了。

僖贵人差点滑倒受了惊吓,胡院政给开了保胎的方子,僖贵人喝了几日保胎药无事。谁知昨日的保胎药被人动了手脚,喝下当时没事,半夜才闹起来。

这一闹龙胎没了不说,还见了大红,人差点跟着去了。

见郝如月把狐狸眼都瞪圆了,惠贵人这才笑着揭开谜底:“动手的人正是僖贵人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而这个小宫女与安贵人的心腹宫女碧桃是表姐妹。”

按照她们之前的猜测,安贵人和敬贵人蛰伏后宫多年,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都没被发现,作案手法必然相当隐蔽。

www.youxs.org,安贵人孤掌难鸣,以她之前的经验,当不至于做得如此明显,这么快便被人查到了碧桃。

除非……

果然惠贵人接着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安贵人不可能这样傻?”

不等郝如月回答,惠贵人又道:“她当然不傻。她让人给保胎药里加的那一味药与胡院政所开的其中一味药材是姊妹花,外形非常相似,气味也相似,就连被倒掉的药渣都很像,药效却是大相径庭。一个保胎,一个滑胎。”

是啊,她再聪明也终究是猎物,哪里逃得出皇上布下的天罗地网,郝如月心道。

惠贵人停顿片刻,再开口酸溜溜的:“这回皇上是动了真怒,把胡院政和太医院里几位国手全都传了来,让几人将僖贵人所有入口之物细细查验一遍。不能只用眼睛看,还要用鼻子闻,用嘴尝,这才将那味药品出来。”

这些年夭折了那么多孩子,有孕滑胎的也不在少数,天知道有多少小生命折在了这样一味药上。

若不是皇上宠爱僖贵人,见她出事雷霆震怒,几乎将整个太医院搬来查验,这一回恐怕又会如从前那般不了了之。

若不是僖贵人见了大红,命都要没了,还能靠在皇上怀中一口咬定是安贵人害她,字字血声声泪地求皇上调查对面,也很难追查到安贵人身上。

皇上对僖贵人的宠爱,和僖贵人对安贵人的了解,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少了一个都无法对号入座。

“僖贵人现在怎么样了?”郝如月问。

惠贵人叹口气:“命是保住了,可伤了胞宫,今后再难生养。”

郝如月也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药膳空间里倒是有药可医,奈何价值不菲,现阶段她买不起。

便是买得起,药膳空间里一种功效的灵药只有一样,以后说不定会用到,她才不想浪费在僖贵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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